听朋友说,一墨来了,我欣欣然跑去见他。
他在作画。画室里摆着两张大桌子,桌上铺着宣纸,一墨正提笔凝神。我不敢打扰,悄悄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饶有兴趣地看他作画。
他思索了片刻,提笔在宣纸上似乎随意的轻轻地画了一个圈,看见我了,笑笑,有意调侃我说:什么?我平常有点七嘴八舌,画家面前不敢造次,故作矜持缓缓地说:“眼睛吧。”他却高深莫测的笑笑。当然,我是错的。他画的是牛鼻子,然后是长长的、弯弯的、硬硬的、花纹的牛角,浑厚的、结实的、肌肉的、力量的牛脊。点睛时他会俯下身子,用小号笔,非常仔细地勾勒,牛的双目便会精光四射了,他在牛的鼻子旁用了一点红色,我不解,他说:“这是一头快乐的牛”,不一会,一头精壮的快乐的大牯牛便跃然纸上,迎面而来了。我说:“看你的牛要侧转身子,我怕躲闪不及会被它撞倒”。于是,他铺开另一张宣纸,画了一头侧卧着的老牛,牛后面半跪着一位梳着波波头的小女孩,女孩手里拿着一支耙子,侧边是一只花篮,花篮里放着她摘来的山花,身后是虚的大山。大牯牛沉着、稳重,小女孩天真、纯洁,一老一少,一动一静,栩栩如生,相映成趣。一墨问我:“要什么”?我说:“我要好多好多牛”,他再次铺开宣纸,挥毫泼墨,这次他画了三头牛。看一墨画牛,信手拈来,一气呵成,不啻于一次艺术享受。喜或怒、立或卧、实或虚、拙或憨,在他心中,我猜,一定有千万头牛在奔腾翻滚,扇扇宣纸,它们就会呼啸而来。
后来,他又画了一些,用湛蓝画团花,说是爱情花,我说是潘多拉多情花,用浅桔色画鱼,说是幸福鱼,我说是忘情鱼,这天他的心情应该是快乐的,因为他的作品中流淌出丝丝温馨。
品赏一墨的画,我不是全能明白,但似乎也有点觉悟。他画小人物,画农民,画他们的喜怒哀乐,更画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。《庄稼汉》画的是他父亲,老汉开心地笑着,是在品尝美好生活的滋味吧,但一墨也不会放弃对美的追逐,他画的西关小姐,美丽、端庄、雍容、贤淑,我想只有心中有爱的男子才能画出如此美轮美奂的女子。
又见一墨,我改变了对他的初次印象。他不讷言,他会娓娓地跟你讲述他的观点他的故事,他执着,只爱画他心中眷恋的那片土地那方亲人,他率真也会调皮,他热情也很含蓄。当然,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,他仍是田野里那匹奔跑着的倔强的牤牛。
发表于艺术中国杂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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